红鱼
我也是一条红鱼
——《红鱼》推荐语
善良的人总是处处留心,一留心,世上的人和物,就与我们有了关联。关联产生的情感关乎人与人,也关乎一草一木,鸟兽虫鱼。往小了说,是多愁善感,往大了说,这是对世间万物的悲悯。
烜赫是为数不多的在课后跟我聊文学的学生。跟我聊《平凡的世界》《白鹿原》《活着》是理应有之,具体聊了些什么已全然忘却。有一次,他竟说他也喜欢沈复的《浮生六记》,我顿生欢喜,喜欢《浮生六记》的男生,内心该是柔软而宽厚的。
烜赫发《红鱼》过来的时候,我正在返柳的高速上,承诺了晚上给他回复。刚好那天回家看到养了三年多的白掌已然枯死,再细读《红鱼》,共鸣非常。
秋天清冽、旷远,总是容易让人想起一些悠远的往事;秋天是适合离别的季节,它自古就住在离人的心上,跟着往事晃啊晃;秋天也是个适合孤独的季节,史铁生说,在孤独的秋天适合把阳光放进屋里,慢慢回忆慢慢整理一些发过霉的东西。那些藏在心底的情绪在这个季节里如何被翻拣都不为过。
在秋天,我走在无边无际的苍穹下,我看过夕阳下叶子的飘落,我听着有我们共同回忆的歌,我读了一些你懂得我为何为之垂泪的文字,它们都让我想起你。
你那里的秋天,也该若有所憾吧?
相信在这个秋天细读《红鱼》的你,也会想起某段流逝的岁月,也许会心一笑,也许默然无语。
小王子有他心中最美的那朵玫瑰。因为贪心,本该相忘于江湖的人事竟成了我们的念念不忘。在那些念念不忘里,我们都是甘心受累的小王子。
但那个让我们偶一欢心的人或物存在过,就是世间最美好的恩赐。
红鱼活在心里,哪怕未来可能会忘记,也谢谢你来过。
(推荐人:陆赟)
(《红鱼》原文经陆赟老师推荐,发表在年8月6日《来宾日报?盘古副刊》)
红鱼
朱烜赫
“鱼也是有情的,它们终会重逢。”时至今日,母亲总会这么说。可我们仍不知道那一对红鱼的名字。
说起由来,也是天意。春节前,三弟从花鸟市场回来,手里就多了个精致的小玻璃球,有两条笔盖大小的红色小鱼在里头游来游去。
叔叔说是弟弟贪心,耍赖不走,硬是从人家缸里捞出来的。“不过不贵,四块钱罢了”,说着耸耸肩,一脸宠溺地摸了摸弟弟的头,“观赏鱼,活不久的,买给孩子,怕他伤心咯。”
可孩子的心总是浮动不安的,专注不了多久,变幻速度之快远超我们的想象。春节的序曲一拉开,三弟的心就不在那对红鱼身上了。等我们再次留意到它们的时候,已经是年初三了,小玻璃球静静地躺在我书桌与窗台的夹缝里,斜光映射在水面上,又因为反射透过玻璃四散开来。
“莲花。”我脱口而出。惊了母亲,却无碍红鱼。
鱼儿缓慢地游着——好像是吃饱喝足后的悠然自得,又似乎是因为饿到的有气无力。母亲毕竟慈悲心肠,嘴里念叨着,再微小的生命也是生命,转身去找能装下它们的“鱼缸”。我忽而想起洗手间的绿萝长得有些孤单了,便建议把鱼送去与它作伴,母亲欣喜。此后的一段时间里,鱼—萝,动—植,红—绿,动—静,相得益彰,好生欢喜。
我不止一次地上网查找有关红鱼的信息,渴望知道它究竟是什么品种,应该怎么饲养,需要注意哪些事项。甚至自学了微距拍照的技巧,希望通过清晰的照片加强搜索的可信度。而这次,连包罗万象的互联网也无可奈何。最后一次搜索的信息停留在:红鲫鱼亚种,是一种变异的红鲫鱼。它们寿命极短,永远也长不大,主要用途是投喂大型食肉鱼。这下就连观赏鱼也做不成了。母亲知道这个消息后并没有像我一样沮丧,反而开心起来,“鲫鱼很好养的,咱们好好照顾它们,能活。”当然能活,这可是大难不死的一双红鱼呀!
时间飞逝,年早已过完。三弟弟的小红鱼正式移交我家,成为我们家的双红鱼。假期接近尾声,学校开学了,我告别父母,也告别了红鱼,顺利地返校。我与红鱼的联系也就仅存在于和母亲为数不多的通话之中。学校的学习生活繁忙,偶尔的清净时刻,也被琐事填满。父亲因为工作原因常年不在家,家里空留母亲一人生活,日子虽说不上孤单,但多少也有落寞。母亲应是常常对着空荡荡的客厅,小鱼们呢,应还是那样快活着吧!毕竟有母亲的照料,就算不是锦衣玉食,起码是过得舒心的。
一天,忽而接到母亲的电话,心里“咯噔”了一下,惶恐出了什么事。我在来宾求学,虽离邕城不远,就一小时车程而已;票价也不高,百块上下。但我在上学期间很少回去,平常与母亲的沟通也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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