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声原创小说蓝莓之夜夏夜里的蓝色

奶白的鲫鱼汤

燥热的南城

蓝色的壁灯

不知味的冰激凌

……

空气中氤氲着的是蓝色的气氛

还有一个恍惚的“我”

蓝莓之夜

文/徐君周

我从没想过，青阳会来南城。

青阳给我打电话时，我正在超市的水产区纠结晚上吃糖醋带鱼还是清蒸鳜鱼。结果，我最终还是买了鲫鱼。其实我和张爱玲一样不喜欢吃鲫鱼；但是我记得，大二那年寒假我去他家过年，年夜饭桌上他母亲最后端上桌的就是满满一大碗汤汁奶白的鲫鱼炖豆腐。那个时候，那个睿智又善良的老太太还爱说些俏皮话儿打趣我，谁都没想过她竟然会倒下去后就再也没起来。

今天的超市出奇的人少，结账的时候特意让柜台的女孩子给了我许多零钱。

我在南城待了四年，去南城机场的次数却寥寥可数。打车到机场的路上，正好遇上下班高峰，这让我的心里有了一丝丝的安慰。因为我突然很害怕见他，回家的时候只顾着准备晚饭，出门却连衣服都没换。皱巴巴的短袖衫，沾满汗渍，连头发也油腻腻地贴在前额上。出租车随着车流开开停停，近二十分钟后才上了笔直的机场大道。那种舒畅的疾驶，就像内蒙古草原上划过的风。

透过沾满灰尘的车窗玻璃，眼里的青阳越来越高大、越来越清晰。短袖、牛仔裤，黑色背包，还是一如既往的学生时代模样。

“好久不见。”刚说完，我就尴尬不已。简直想抽自己一耳光，或许我应该更亲切一些“坐飞机，累吗？”。青阳只是看着我，什么都没说。感觉到他的目光注视着我，一股灼热顺着车流带来的气流扑倒我脸上，我更加不知所措，只能低头看着有些认不出本色的帆布鞋。他叹了口气，说：“嗯，走吧。”

回去时，我提议乘地铁，青阳自然是没有异议。南城的交通线纵横交错、四通八达，令这座年轻的城市看起来就像一座巨大的蚁穴；唯一不同的就是，蚁穴全部掩藏在地下，而南城的地面上也有密密麻麻的交通线路。就像蚁穴和蛛网的结合。3号地铁线到我的出租屋，需要换乘两次地铁线，步行一个街区，穿过三条民巷，最后爬上四楼。总共需要六十八分钟，是不堵车时出租车所用时间的两倍。

回到出租屋时我们两人均已是大汗淋漓。咕咚咕咚灌着冰水，看着空调吐出的白雾，这才心里有些凉意。半个小时，才蒸发掉皮肤上的汗水，留下变得发咸的身体沾了盐渍。

“我先去洗澡。”青阳连话都还没说完，就已经起身往浴室走。

我打开他的背包，帮他拿出换洗的衣物，又到楼下的便利店给他买洗漱用具。上来的时候正好听见他在叫我。青阳从浴室磨砂玻璃门背后露出满头泡沫的脑袋，半眯着眼睛接过我递的毛巾。身上的泡沫泛着小时候逆着阳光看到的绚烂光圈。

青阳从浴室出来的时候，我的鲫鱼豆腐汤已经沸腾着奶白的水花。听着浴室门开的声音，我头也没回地说了一句：“马上就可以吃了。”

吃饭的时候，南城的夜晚刚刚睡醒。流转变幻的霓虹、热火朝天的排档、摩肩接踵的人流，以及，遍地的黄金与希望。如果那些希望还没有破碎，梦想姑且被称为梦想。好与不好，一切都显得那么生机勃勃、坚韧不拔。

其实，好不好也总会有人心甘情愿地在这儿生，在这儿死。

不知道是不是所有做菜的人都这样，自己做的菜自己不吃，倒是希望他人能够多吃一点。我不知道是我的厨艺有了长进，还是青阳真的饿了，添了两碗米饭之后他又喝了一碗鲫鱼豆腐汤。我还记得，他母亲曾告诉过我，青阳小的时候家贫，只能靠水吃水，那八百里的大湖就是无尽的宝藏。“生于斯，养于斯”大概就是这个理儿。

趁青阳吃饭的点儿，我带着满身的汗渍和油烟冲了凉水澡。九点差十分的时候，我带着青阳去了“何日君再来”。

“何日君再来”是在我的出租屋附近的一家酒吧。去过几次之后，便和那里的老板阿wind混熟了。阿wind有道招牌酒，叫“醉生梦死”。据说一般人喝不到。

当我推开酒吧半月形的大门时，注意到驻唱的歌手换成了一个三十来岁的板寸男人。阿wind看着我们在吧台坐下，笑着说了句：“两个人？”

我瞥了他一眼，也笑着说：“远方来的朋友。”说着，看了眼青阳。他还是一脸严肃。其实，我并不确定他是严肃，还是紧张。“一杯长岛冰茶，一杯香草天空。”

“香草天空？”阿wind挑着眉问到，“还是‘醉生梦死’吧，给这位第一次来的小哥。”阿wind别有深意看着青阳的脸，继续说：“算我的。”

我也只是笑笑，并不理会阿wind说什么，扭过身子看吧台右上角小方台上的驻唱歌手表演。他唱了一首我从来没听过的英语歌曲：

“whenyougottheworld

WhenIhadnothingatall

……

Youwonthewarbutgotnothingatall

AndIdidn’thavetostayanymore

……”

那个穿着黑Tee的男人的声音有点熟悉，却又很模糊。就像一个时常挂在嘴边的名字，正要说出时现在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我问阿wind：“这个唱歌的家伙什么来头？”

阿wind头也没抬，回了一句：“没来头。”于是我便没再问什么，转过头去看青阳。

青阳背靠在吧台上，若有所思地在听歌。

“《诺丁山》？”我没来由地突然发问。

“不是。”青阳摇着头回答。转过身子，拿起那杯特制的深蓝，皱着眉头、浅呷一口。我也随他没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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