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李巷的枣,鲁迅笔下的枣树,终是枣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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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来,正值如此夏日,又是大好周末时光,自愿来到红色李巷追忆先烈的人,若不是深深敬畏这段历史的,又能是什么呢?尤其是小女稚嫩的声音,能认出陈毅故居、李坚贞故居、地下交通站……等等文字的时候,她并不知道,她的欣喜所带给我们的震撼,是传承、是记忆和对那段波澜壮阔的历史深深的敬意和缅怀。虽然,对于当地的村民而言,更令他们骄傲且在意的,是能带来经济价值的蓝莓和无花果,但是惹我心头之爱的,却是这里的或独棵或三五成林的枣树、硕果累累的枣树、挂上“喷洒农药、请勿采摘”的枣树、已经泛红掉下枝头的枣……于是,鲁迅先生的《秋夜》中经典的一段就自动涌上心头:在我的后园,可以看见墙外有两株树,一株是枣树,还有一株也是枣树。这是先生散文诗集《野草》中的第一篇的首句,作为一名真的勇士以及无畏的斗士,先生的笔下的枣树也是有傲骨和梦想的——一无所有的干子,却仍然默默地铁似的直刺着奇怪而高的天空,一意要制他的死命,不管他各式各样地着许多蛊惑的眼睛。先生在《鲁迅杂文精选》中说“猛兽总是独行,牛羊才成群结队”,所以,每一颗枣树才需要一个独立的出场,因为孤独的战士,内心的强大足以对抗天空和整个恶势力,他们正在实践“希望本无所谓有无所谓无的;就像世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就成了路”《故乡》的征途中,注定伟大和寂寞。这是枣树,也是先生自己。这份知遇,与唐代白居易的《杏园中枣树》就共鸣而成了千年的唱和:人言百果中,唯枣凡且鄙。皮皴似龟手,叶小如鼠耳。胡为不自知,生花此园里。岂宜遇攀玩,幸免遭伤毁。二月曲江头,杂英红旖旎。枣亦在其间,如嫫对西子。东风不择木,吹照长未已。眼看欲合抱,得尽生生理。寄言游春客,乞君一回视。君爱绕指柔,从君怜柳杞。君求悦目艳,不敢争桃李。君若作大车,轮轴材须此。世人觉得枣树平凡粗鄙,树皮像开裂的冻手,树叶像细小的鼠耳,还没有自知之明地开在杏园里,真是不配赏玩。但是,它始终没有停止生长,不和柳杞比柔、不与桃李争艳,却可以提供造打车的轮轴之财。诗圣以枣树自喻,做人写文都如此,外表不显不张扬,迎在东风自成长,不甘堕落供攀玩,甘做大车轮轴材。由此,不由地再次想起鲁迅先生的诗《自嘲》,其中的“俯首甘为孺子牛”同样的情感又更为强烈。宋代的王安石更是《赋枣》诗一首,写出了红枣“赤心”的坚定:种桃昔所传,种枣予所欲。在实为美果,论材又良木。余甘入邻家,尚得馋妇逐。况余秋盘中,快噉取餍足。风包堕朱缯,日颗皱红玉。贽享古已然,豳诗自宜录。沔怀青齐间,万树荫平陆。谁云食之昏,匿知乃成俗。广庭觞圣寿,以此参肴蔌。愿比赤心投,皇明傥予烛。但生于和平盛世的我们,对于枣,乃至枣树,无论是入眼的风景,还是入口的滋味,遇见便是欣喜,尤其是在秋天,枣的丰收之季。《诗经·豳风·七月》早在两千多年前的先民之歌中就开始吟哦“八月剥枣,十月获稻。”想来时艰物贫,那时候这一句关于丰收时节的提醒,该是饱含了多少人们对于食物的渴望和爱慕了。此后,较早开始咏枣入诗的西晋文学家傅玄就极尽文人之能写下了《枣赋》赞美道:有蓬莱之嘉树,植神州之膏壤;擢刚茎以排虚,诞幽根以滋长。北阴塞门,南临三江;或布燕赵,或广河东。既乃繁枝四合,丰茂蓊郁,斐斐素华,离离朱实。脆若离雪,甘如含蜜。脆者宜新,当夏之珍;坚者宜干,荐羞天人。有枣若瓜,出自海滨;全生益气,服之如神。至于,后秦文人赵整的《咏枣诗》:北园有一树,布叶重重阴;外虽多枣棘,内实怀赤心。大概就是王安石红枣“赤心”的灵感源头了,由物质的实转而精神的形而上,还有枣与秋之间不得不说的联系。宋代的蒋捷就有一首《贺新郎·秋晓》就如此说枣:渺渺啼鸦了。亘鱼天,寒生峭屿,五湖秋晓。竹几一灯人做梦,嘶马谁行古道。起搔首、窥星多少。月有微黄篱无影,挂牵牛数朵青花小。秋太淡,添红枣。大自然嫌弃秋色太淡,便添了些红枣的颜色,这说法、这脑洞可谓是别出心裁了。但也让我等明白,这秋色中,若少了枣红色,可当真是无趣无味了。在宋代诗人孔平仲的《马上》一诗中,就很是令人感怀初秋的味道:秋山剥枣熟,野水沤麻香。鸟倦投空木,蝉悲送夕阳。去程犹未几,归兴一何长。应为西斋睡,疏慵意不忘。白居易在旅途之中,写下了《内乡县村路作》,诗云:日下风高野路凉,缓驱疲马暗思乡。渭村秋物应如此,枣赤梨红稻穗黄。只不过,这枣也有各人的缘法,在宋代舒岳祥的《怀昔》中是“纱衣秋意早,石枕雨声多。白露皱红枣,西风摆老荷”,似乎都能感觉到胳膊上的凉意,以及手中红枣的皱皮,形象至极;“秋来红枣压枝繁,堆向君家白玉盘”《寄枣人行书赠子履学士》又是欧阳修眼中的秋实之景所起兴的殷切希望吧;至于,唐代权德舆的“枣巷风雨秋,石头烟水夕”,以及薛能的“麦垄夏枯成废地,枣枝秋赤近高天”似乎又有了类似于鲁迅先生笔下的时事隐喻。在此一道,宋代的李曾伯所写的《水调歌头》就更是慷慨激昂,枣能于此处出场,至少证明了不是孬种:枣颊上秋色,朔漠寇南来。斧螗蜂猬棼集,腥雾扫难开。细看眼前局面,惊落人间匕箸,砥柱者谁哉。熊虎贾余勇,弧兔等轻埃。炮雷轰,戈日耀,阵云排。不图风定波息,谈笑静长淮。休诧穿杨妙手,乘早闹蓝抽脚,谁拙又谁才。束起楼兰剑,归钓子陵台。好一句“枣颊上秋色”,是征伐的号角,也是无畏的象征,又很是拟人风趣,仿佛有了灵魂。我们今天常说的,漂亮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灵魂万里挑一,对于枣而言,味美算不算呢?北魏的贾思勰在《齐民要术》中就语重心长地说:霜天有枣收几斛,剥食可当江南粳。关键是,枣很好吃啊,杜甫在《百忧集行》中能为了一饱口腹之欲,“庭前八月梨枣熟,一日上树能千回”;辛弃疾在临江仙中诗云“枣瓜如可啖,直欲觅安期”;甚至在欧阳的《临江仙》中“乌衔枣实园林熟,蜂采桧花村落香”,这诱惑连鸟雀也抵挡不住啊;清代的刘彤也说“嚼去馨生香,摘来露满林”《虚心枣》;到了近现代诗人赵朴初的诗“蜜渍中边甜,金缕日星烛;妙味宜天人,色香绝凡俗”更是让人垂涎欲滴……吃了这秋日的枣,一是知时节,该添衣服加被了,宋代黄庭坚的《读方言》诗云:八月梨枣红,绕墙风自落。江南风雨余,未觉衣衾薄。二是,为这秋获而普天同庆,又是美好的一年,欧阳修诗做《送襄陵令李君》:绿发襄陵新长官,面颜虽老渥如丹。折腰聊为五斗屈,把酒犹能一笑欢。红枣林繁欣岁熟,紫檀皮软御春寒。民淳政简居多乐,无苦思归欲挂冠。在古人眼中,红枣的收获也是丰年的象征啊。三是,别忘了这枣除了食用之实用,也不乏审美的艺术,南朝皇帝陈后主作《枣赋》赞美:芳园列干,森梢繁罗。蕊馀茎少,叶暗枝多。复有奇树,风间临月。入夜影来,未若丹心美实。绛质嘉枝,重针共暗,枝瓠同瑰。羞金盘于冰水,荐玉案于深杯,此欢心之未已,方梦肠而屡回。如此,如此,还是尝一颗今秋的鲜枣,最好是红枣,以慰藉吾心悠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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